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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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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服?

馳道只一眼,就辨出了那地上的人不是夏厘,正待發問,就聽成壯又道,“偷聽那人是你?奇怪,你是怎麽進去的?”

屋子裏的異樣,他可沒有忘記,現在終於找到合理的解釋了。

偷聽?

馳道就是一楞,他可沒有偷聽。

入夜之後,他本來確實是打算出去轉一轉的,結果還沒等他動手,就有人先潛進了他的房間。

他將那兩人拎到林子裏深入交流了一番,那兩人一口咬定,就是見財起意想要偷點東西,別的便再問不出來了。

等他再回到村子裏時,就見有村民在巡邏,似乎是在找人。想到被自己扔在林子裏的兩個人,馳道心裏發虛,便默默地回了房,一覺睡到大天亮,直到再次聽到了虎嘯聲。

這村子真是不太平,他打算叫上夏厘早些離開,卻發現房間裏根本沒有人,連被窩都是涼的,而成壯也不在。

想到這些村民的怪異行徑,馳道先是默默地找了一圈,然後不出意外地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,仿佛是想用目光殺死他。

從這群人自以為隱秘的竊竊私語中,他隱約聽到什麽人被送上了山,且看樣子已經見閻王了……

馳道:??

一想到夏厘可能被害,馳道的火氣蹭就上來了。他自認做別的不行,護衛還是很在行的,他護著的人就憑你們這群山野村夫也配?

悄悄跟著他的村民就見馳道突然停下腳步,正有些不明所以。結果一楞神的功夫,馳道便已如鬼魅似的站在了他的面前,獰笑著問,“你剛剛說的人在哪兒?”

“什麽……什麽人在哪兒?”

還算壯實的獵人像個鵪鶉似的往後退了兩步,見過多種猛獸的他,楞是在這個人微笑的眼中看到了比猛獸更可怕的寒意。

說話間,馳道衣袖一揮,樹上、墻角、石頭後面同時撲倒出好幾個偷聽的村民,全都摔在地上一動不動,不知死活,有的連一聲驚呼都沒能發出來。

馳道笑著對眼前的這個人道,“再想想?”

在這獵人的眼中,馳道哪裏還是人,後山那吃人的老虎都沒有眼前這人可怕,莫不是地獄裏的無常客落在了人間?

馳道拎著這個被嚇傻了的獵人,一路找到了山洞。甫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人要被扔到地洞裏,那地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。

情急之下,他便匆忙出手將人拍離了地洞。力道一個沒有控制好,粽子君撞在石壁上磕暈了。

他本以為粽子君是夏厘,走進一看卻發現並不是。再一結合剛才成壯說有人偷窺,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

在這個村子裏,除了他倆還有別人需要偷聽的嗎?成壯口中那個偷窺的人八成就是夏厘了。

想想也是,夏厘是什麽人,被劍聖錘死了的證據都能翻身,哪能這麽容易就栽在幾個山野村夫手中?自己真是瞎操心,說不準現在人就躲在後面研究著他呢……

想到這兒,馳道突然眼神狠厲,譏誚著道,“感情這還是個山匪窩啊,不錯,挺好。”

話音未落,掌風陡起。那掌風之下毫不容情,眼看成壯就要性命不保!

“等等!”

一直在後面看戲的夏厘終於沖了出來,在馳道的手肘處拍了一掌,借著巧勁兒卸了馳道的力。

馳道這一反常態地突然下死手,讓夏厘覺得很不對勁。

他也猜出來可能是馳道發現他就在附近,以此激他出來。可就算是故意的,他也不得不出來。馳道的這次出手並未留餘地,若沒他擋這一下,真能給成壯拍死了。

可這等偏激的行事風格,與他印象中刻板木訥的馳道相去甚遠。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馳道嗎,難道真是一個月的雨中趕路,真把人給逼瘋了?

不管怎麽說,人是不能不救的。

成壯一看就是個頭頭,若在此刻死了,便是死無對證,那這村子裏的事可就真說清楚了。

雖說他也不是衙門,哪怕這村子是黑村也與他無關,但“不以善小而不為”嘛,也是為自己以後去底下積點陰德。

見他出來了,馳道悠悠地收手,“舍得出來了?”

猜到偷窺的人是夏厘之後,他便有種被欺騙的感覺,此時把人詐出來,兩人也算是有來有回,他也沒有輸,心裏便舒坦多了。

也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好勝心打哪來的?

夏厘不太高興,“你真打算殺了他?”

馳道剛才的出手並沒有留力,這點夏厘看得出來。就為了引他出來,下如此狠手,他快都不知道誰才是黑店了。

“怎麽會。”

馳道十分不走心地回答。一邊揉著手腕,一邊對差點命喪掌下的成壯道,“瞧見沒有,這才是那個偷窺的。”

成壯驚出一腦門子的汗:大哥你是沒長嘴嗎,剛才那一下子大可不必。

夏厘順著撬開的蓋子往地洞裏看:底下是個五米見方的石室,肚大口小的葫蘆狀,有人工開鑿的痕跡。

石室中有一頭瘦骨嶙峋的老虎,以及滿地的屎尿,銷魂的氣味順著洞口直泛上來,沖了夏厘一臉,差點沒把魂魄給他從身體裏沖出來。

嚴重懷疑那活梭子暈不是摔暈的,而是讓這味道給薰的,只一眼夏厘便退了回去。

馳道掃視了一圈,又回到山洞口將被他拍在地上的“引路人”給拽了起來,二話不說,一把懟到老虎洞口。

餓得兩眼發綠的老虎,再次見到食物,更加躁動了。沒等獵物掉下來,它就迫不及待地高高躍起,張著血盆大口迎了上去,生怕這塊到嘴的肥肉又飛了。

“引路人”可是親眼見過這畜牲生撕活人的,一想到那番情景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,那叫一個肝膽俱裂。腦子一片空白,只有一個念頭——逃!

“我說我說!”

“引路人”一開口聲音就劈了叉,跟被掐著脖子的鴨子叫似的,恐怕他這輩子都沒發過這麽尖利的聲音。

這幾乎能穿透耳膜的一嗓子,聽得馳道牙酸得緊。

未避免耳朵再受折磨,他一把將人拽了回來。說實話他都沒聽清這家夥在鬼叫什麽,反正大致也能猜到。

被身後那只鋼爪似的鐵手拽回來,“引路人”的心可算落進了肚子裏。

他抹著臉上的汗,心有餘悸地瞅著眼前的這個俊美的男人。別人是一言不合就動手,您老人家還沒發一言呢,就突然動手啊……

不說這位的心裏活動,夏厘看著都蹙蹙眉,今天這是什麽日子啊,碰到的兩個都是這種行動派,對心臟可不太友好。

看完這出,邊上的成壯心裏還有一絲可恥的僥幸。慶幸這家夥沒有這麽對他,否則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慘叫出聲。

不到半個時辰,便見到這瘋子的兩次促然出手,現場村民看馳道的眼神,可謂是“懼他甚於猛虎”。

大氣都不敢出一口,就怕一個不慎惹怒了,後果那是歷歷在目。

對這“引路人”的反應,以及那一地嚇呆了的鵪鶉,馳道很是滿意。

他心情不錯地拎著人回到山洞口盤問,他可不想在這裏接受那虎穴濃烈氣味的荼毒。

卻不防後面一條身影猛然竄起,直襲馳道的頸項。能當山匪的人,果然都是亡命之徒,他還是掉以輕心了……

馳道幾乎是動作快於腦子,本能地抽劍格擋,可那東西卻以個詭異的角度咬住了他手臂。

這時他才註意到咬他的那個是把虎口狀鉗子,鐵齒鋒利,就算他第一時間將出手的人震飛,卻還是被虎口鉗“咬”得血肉模糊……

這一掌讓使鉗子那人猛地撞上石壁,甚至還砸出個淺淺的人形來,襲擊者頓時沒了聲息。

馳道再次掃視了一圈山洞裏的眾多“鵪鶉”,“不服?”

“鵪鶉”們噤若寒蟬。

好在經此一事後,並未再生事端,“引路人”竹筒倒豆子似的啥都說了出來,不足之處還有後面那群“鵪鶉”的補充,那叫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

原來,這裏在一年前也只是個普通的狩獵村,日子過得清貧,卻也算安生。

直到一年前這頭老虎突然出現在山林裏,他們的安生日子也就到了頭。不說威脅獵人和行人的安全,它甚至還直接襲擊過他們的村子,造成多人遇害,那一晚簡直是他們的噩夢。

他們向府衙求救,奈何報上去之後,姚枝縣的縣太爺置若罔聞。沒有辦法,村子裏的一部分人選擇了離開,一部分人則選擇自己解決掉這頭猛虎。

這裏的人大都是那些選擇跟老虎死扛的,好在結局還算不錯,最終抓住了這頭老虎。

他們現在所處的山洞本就是這老虎的虎穴,石壁上的血跡也不是全都是人血,大多是它獵食時留下來的獸血。

夏厘插口問,“你們口中的‘小姐’是誰?”

說到小姐,村民回想當初打虎,他們組織起來的第一波進攻是死傷慘重的,村子裏那時一片淒風楚雨,便又有人心生退意。

就在這個時候村子裏來了一輛過路馬車,馬車裏是一名蒙面女子,這便是他們口中的“小姐”。

“小姐”聽了他們的遭遇,便讓她的侍女去解決那頭猛虎。

那侍女也就十幾歲的樣子,身板也瘦瘦小小的。他們還曾勸誡“小姐”不要讓侍女去送死,但是她堅持,侍女也沒有異議。

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侍女往虎穴中去,還在心中暗暗惋惜這麽年輕的女孩子就要喪生虎口了。

誰承想到她不但輕松解決了老虎,還將它給活捉了,就在這個山洞裏。除了那頭吃人老虎,還有兩只大貓似的虎崽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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